巾帼大学习|巾帼红军忆长征(三)
她们是中华民族的女英雄
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
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女儿
中国革命不可缺少的生力军
长征路上,活跃着红军女战士的身影。她们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与生命极限进行顽强抗争,为长征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独特贡献。她们的长征,汇成了意气风发的时代亮色,是用信仰、意志和情怀铸就的不朽丰碑,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心有所信,方能行远。为了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开展好“红色记忆芳华永恒”主题宣传教育活动,即日起,“新乡女性”推出“巾帼红军忆长征”专栏,陪伴大家走进、认识、了解这些巾帼英雄,感受她们革命斗争的风雨历程,汲取她们永不磨灭的精神力量。
本期
让我们走进陈琮英
倾听她的革命故事
往事依稀话西征
红二方面军,是由湘赣的红六军团和贺龙同志领导的红三军在黔东会合后发展起来的,所以,说到红二方面军的长征,应当从六军团从湘赣突围西征讲起。我跟随弼时长征,从湘赣出发到甘肃会师,整整走了 2.4万多里。半个世纪过去了,往事依稀,但弼时在长征中的几件事,至今记忆犹新。
一
1934年8月7日,我们离开湘赣突围西征。因为离开根据地的时间比中央红军早两个多月,后来人称红六军团的西征拉开了长征帷幕,是中央红军长征的先遣队。
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中央红军失利,我们湘赣根据地形势很严峻。5月间,湖南的敌军占领了湘赣省委所在地永新,省委机关撤到牛田墟。这是一块方圆不过数十里的狭小地区,敌机天天来轰炸,弼时心里非常焦急。7月23 日,接到中央命令突围西征,他日夜忙着开会,改编部队,配备干部,布置主力转移后的地方工作。同志们忙着打草鞋、备干粮。
一天,弼时告诉我,大部队要撤离根据地,转移到湘中去发展游击战争,和贺龙同志的队伍联系,在那里建立新的根据地。我们要随军行动。他说,这一去要穿过敌人的几道封锁线,沿途都是敌占区,又没有后方,途中一面战斗,一面行军,一定很艰苦,要我做好思想准备。这时,我的孩子湘赣才三个月,还没有断奶,我说孩子怎么办呢?他沉默了一会说:“带着孩子行军作战不方便,只能把他寄养在老乡家里,这是不得已的事!”他当然知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苏明,是1928年在安徽被捕时,我抱着苏明去营救他的过程中,不幸得肺炎夭死的。现在,湘赣又要离开父母,他怕我感情上受不了,开导我说:“如其让孩子一路上受折腾,不如托给老乡,以后环境好转了,我们设法把他领回来。”他是非常钟爱孩子的,但是情况不许可,我们只好和孩子分离,我便收拾孩子的衣物用具,把湘赣托给老乡,随着弼时出发。
这一走,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回湘赣,但弼时经常惦念着孩子。直到1949年12月,他在莫斯科养病时,给我的信中还说:“湘赣的消息望继续去打听。”可惜经多方寻找,至今没有下落。在旧社会,有多少穷人的子女,冻死饿死,为了使劳动人民的孩子过幸福生活,共产党人应当牺牲个人利益,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二
离开湘赣根据地时,正是大热天,常常遇到雷雨。白天行军怕敌机扫射,只好晚上走。雨后的泥路又湿又滑,急行军时经常滑倒,这不算什么,有一次,遇到敌人堵袭,队伍钻进一个林子里,我是做机要工作的,身上带着电讯密码。队伍走得急,我个子矮小,虽然紧赶慢赶,还是掉了队。我正倚在一棵树下喘气,急然来了一位女战士。她惊讶地说:“小麻雀,你怎么啦?”我说:"鞋子掉了!”她叫陈罗英,是做宣传和收容工作的。她挑着担子,二话没说,便连推带拖地把我带走,她知道我带有密电码本。我们赶了十多里地,才追上军团部的队伍。任弼时高兴而诙谐地说:“哎呀,真感谢你呀!我丢老婆是个人的不幸,丢了机要员是革命的损失啊!”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最困难的是和贺龙同志会合的前几天,那是在快到贵州石阡的时候。因为情报不准确,部队到了甘溪,和白崇禧的队伍遭遇上了,我们措手不及,队伍被切成三截,前后失去联系,只好钻进梵净山区。这时情况很严重,弼时的马也丢了。在林子里风餐露宿,蚊子又多,他得了疟疾,冷一阵,热一阵,全身无力,只得躺在担架上指挥。担架由四个人抬。因为长途行军,大家体力都下降,担架员病的病,掉队的掉队,最后只剩下毛少先一个人。毛少先就背着弼时爬山,警卫员帮扶着,我抬着弼时的脚,一步一步地翻过山去。这时弼时沉着地对我们说:“不要紧,翻过山头,到了大地方,前面就是我们的队伍。”我以为大地方是村镇,谁知到了那里只有三四户人家,什么吃的东西也没有,只好饿着肚皮赶路。萧克、王震见弼时安全翻过了山,十分高兴。他们商量后,将电台的充电器埋了,把警卫排收拢,在大山里转了一个星期,终于在一个老猎户的向导下,连夜穿过一条夹沟,在敌人的眼皮下,冲出敌人的封锁线。
毛少先是江西安福人,肃反时被打成 AB团,罚他抬担架。弼时一路上详细地询问他的情况,后来他说:“哪里有这样的反革命啊!他要真是AB团,还能背着我,不把我扔了才怪!”从此,毛少先摘了“帽子”。弼时处处注意调查,讲实事求是,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三
与贺龙的队伍会合后,红三军改称红二军团,红二、六军团在湘鄂川黔建立了根据地。我们在那里坚持了一年。
1935年11月,敌人调集了130个团的兵力,向根据地包围上来,敌强我弱,二、六军团奉命撤离湘鄂川黔根据地,入湘中,经黔西,准备在云南的盘江地区建立根据地。这时,全国抗日形势高涨,二、六军团便渡金沙江,准备和一、四方面军会合,北上抗日。沿途中翻雪山,过草地,作战任务虽然少些,但自然条件十分恶劣。特别是过草地时,沿途居民很少、粮食和盐巴都非常困难。这时,弼时任西北局副书记,随红军总部行动,和朱德总司令经常在一起。偏偏在物资条件最困难时,我又分娩了。产后不但没有营养品,连粮食都困难。这时,电台的彭富九说,他们没有粮食吃了。电台是部队的耳目,弼时对电台工作一直很关心的。他知道电台的同志是不分昼夜地工作的。他们断了粮,怎能坚持工作呢?弼时就把仅有的一点粮食给了他们,叮嘱他们和着野菜吃。鼓励大家说:“走出草地就是胜利!”我们怎么办呢?他说:钓鱼吃,草地水深的地方有鱼,他便和朱总司令一起去钓鱼。好在钓到一些,就熬鱼汤给我吃。就靠着野菜和鱼汤,我们走出了草地。
长征是艰苦的,但越是艰苦,越能看出弼时对革命的坚定信念、顽强的革命意志和高尚的风格。(张欣整理)
选自《红六军团征战记》(上),解放军出版社1994年6月第1版,第307-31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