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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大学习|巾帼红军忆长征(二十)

来源:新乡市妇联时间 :2024-09-24

她们是中华民族的女英雄

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

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女儿

中国革命不可缺少的生力军
 

  长征路上,活跃着红军女战士的身影。她们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与生命极限进行顽强抗争,为长征的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独特贡献。她们的长征,汇成了意气风发的时代亮色,是用信仰、意志和情怀铸就的不朽丰碑,值得我们永远铭记!

  心有所信,方能行远。为了迎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开展好“红色记忆芳华永恒”主题宣传教育活动,即日起,“新乡女性”推出“巾帼红军忆长征”专栏,陪伴大家走近、认识、了解这些巾帼英雄,感受她们革命斗争的风雨历程,汲取她们永不磨灭的精神力量。
 

本期

让我们走近叶冰

倾听她讲述的革命故事

跟上了队伍
 

  我原是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团长潘子贞的通信员,后来调到该团八连八班当战士。那时我才11岁,是我们团里最小的一个,因此,谁都管我叫“小鬼”。

  一进入草地,生活一天比一天艰苦。还未到上宝洲以前,同志们就没有粮了。团长把她的一匹马杀了,给每个战士分了三两肉,烤成肉干,当作三天的口粮。到上宝洲的路上,我不知怎么搞的,竟把口粮丢了。我为它哭了好半天,又不好意思告诉别人,就悄悄地挨着。

  肚子里空空的,行军时两腿打颤,两眼发花。实在饿得不行了,我就趴在路边喝点凉水,一天总要喝八九次,就这样挨过了三天。有个叫张子明的男同志,看见这情形就问我:“小鬼!你怎么老喝凉水?这泥糊水不能喝呀!”

  我说 :“叔叔,肚子饿得不得了啊!

  他又问 :“你的粮食完了?”

  我点点头。

  他埋怨地说:“你这小鬼为什么不早说,快把你的干粮袋张开。”

  他的干粮袋里也只有两碗多炒麦,可是他却分给我一碗。

  我感动地问他:“叔叔!给我这么多,以后你吃什么呢?”

  "看!我还有不少呢!”他举起拳头大的干粮袋给我看。

  这一碗炒麦,我把它看作金豆子一样珍贵。一顿只吃一小撮,再多点也舍不得吃。我靠它又维持了三天的生活。

  炒麦子吃完的那一天,宿营时,班长让我拣些骨干来烧着吃,我找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这时,我看到有个男同志正在附近煮皮带。他腰里还有根拴洋瓷碗的小皮带没有煮,于是,我就跑了过去,跟他说:

  “叔叔!你这根皮带送给我好吗?”

  “小鬼!你要它干啥?”

  “我吃。”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要拴碗,我给你一根布带子。

  他很快把皮带解了下来,递给我。

  “拿去吧,再把这个给你一些。”说着又割给我一节煮好的皮带。

  “不,叔叔!我有这个就够了。”我一看他煮的皮带也不长,就急忙推开他的手,“你还要打仗,你得吃饱些。”说完拿着那条小皮带,跑回班里。班长一见,还当我是偷来的,盘问了老半天,直到完全相信了是要来的,这才帮我煮好。我把它分成了四段,把一段送给班长,一段的一半我当时就吃了,其余两段作为以后的干粮。

  皮带,那是多么难吃啊!放在嘴里,好像是嚼一块橡皮,牙都嚼痛了也嚼不烂。往喉咙里咽时,好像鸡吃蚕豆,脖子要伸得长长的,等到咽下去,眼泪也哽出来了。

  生活虽然这样苦,但我们都很愉快。姐姐们抬着伤病员,还哼呀哈地唱呢!我抬不动,就给伤病员背包袱。当时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快出草地了,出了草地就好啦!”

  进草地不久,我的草鞋就烂了。重新打一双又没有材料,于是我就干脆打赤脚走。

  那时候虽是三四月天气,但草地还跟冬天一样,有时还飘着雪花,因此打赤脚很不好受。尤其是蹚那些纵横交错的碱水溪,脚一放进去,就像针刺的一样;从溪里出来,再被风一吹,腿上脚上顿时就裂开许多小口子,渗出鲜血。有时还要走布满荆棘的山路和利刃般的石头路,那像上刀山一样难受。

  不久,我的两只腿和脚全坏了,脚上的口子大得差不多能放进个小拇指头,腿也肿得鼓鼓的,脓、血、黄水流个不止。走一步,就像锥子钻一样,直痛到心。

  虽然我尽力咬着牙坚持着,可是每次宿营,总是别人早已到了两三个小时,我才披星戴月地赶到宿营地。

  到了窝坝,听说前面有敌人。因为拖这么多伤病员,打仗行军都不方便,因此领导上决定把较重的伤病员都寄留在窝坝,等将来养好了伤、病再走。

  班长告诉我,组织上已决定把我留下。听到这消息我难过极了,先是蒙着头哭,后来干脆放声大哭起来。我哀求着班长;

  “我死也不留,我要走!”

  哭一会,我睁开眼看看班长在不在。要是在,我就又哭,又哀求;要是班长不答应,我还是继续哭。

  这样哭哭啼啼,从晚上一直闹到拂晓。部队要出发了,外面有人在喊叫留下来的人集合。我装作没听见,还是准备跟着队伍走。班长又安慰我:“你实在不能走了,勉强要走,对你、对部队都没有好处。再说,留下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等把伤养好以后,再和她们一起走,不好吗?”我哭着说:“不!到路上死了我也愿意,我绝不连累你们。”

  队伍集合了,班长也没有站队去,陪我坐着。

  班长说:“你等着,我给你搞点粮食来。”

  我就抱着她的腿说:“我要走,我不要粮食!”

  队伍开始出发了,我大声地哭号着。走在后卫的团长听见了就走过来问:“小鬼又哭什么?”

  我一见是团长哭得更厉害了。一面哭着一面说:“我能走动,她们偏要把我留下。你们到哪,我就到哪,我绝不连累你们。”

  团长一看我耍起赖来,考虑了一会说:“好吧,那就跟部队一起走吧!”

  班长一听首长答应了,也很高兴。说实在的,我们都跟亲姐妹一样,深厚的感情牵连着我们,莫说把我寄在窝坝,就是一天不见,也会难过的。这次要不是组织上统一的决定,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离开我的。

  她把她的粮食分给我一大半,还给我想了个办法:每次出发时,让我提前走两个小时。这样,部队宿营时,我掉队也就掉不远了。

  每次,当我到宿营地时,姐姐们总是烧好水等着我。我一到,大家就帮我洗脚洗腿,班长还把她那仅有的一件单衣的大襟撕成了条条替我包脚。

  就这样,在同志们的亲切照顾下,我的脚和腿慢慢地好了。十几天后,我已经能和同志们一起出发、一起宿营了。最后终于和同志们一起到达了陕北。

  选自《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年初选稿》第一卷第三辑(一),第88-91页。